蒲公英_5

笔名散文精选2022-03-24 14:57:520

楼下绿地,有一棵小小的蒲公英,一阵风吹过,小伞驮着它的种子,放飞它的梦想。记得我们前不久在北疆,总有蒲公英一路的陪伴。这一路,满是感动,满是梦想,满是乡愁,也满是牵挂。

贾登峪,是我们的第一站,因为是深夜,满是忐忑的我们联系到了龙湖酒店的美女经理,她帮我们联系好专车,当我微信告诉她司机梁师傅已经答应过机场接我们时,她回了一句:这我就放心了。出门在外,她一句放心了,有一种感动在周身汨汨流淌,我们的心也就踏实了,正是这句放心了,人在旅途,不再孤单。

喀纳斯的7点天还未亮,我急急地赶到窗口排队,购票之余,我信步远山近树,清晨的阳光在安静的桦树林里穿行,悄悄地染黄一山秋。阳光滴落在树下,漫过一张稚嫩的脸,小脸蛋却已是黑里透着霜红,简易的草筐上摆着几瓶酸奶,没有叫卖声,一双渴望的眼睛吸引住了我:“孩子,不上学吗?”“古尔邦节放假了。”见有人过来,顿时兴奋起来,“叔叔,买一瓶酸奶吧,新鲜。”我一边尝着酸奶,一边与她攀谈起来。小姑娘才上一年级,放假就来到父母亲这里帮看摊,曾经老师的我在什么地方都喜欢问孩子的学习,她立即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试卷,上面明显是一个红色的100分。天真的孩子从草地上拾取一片白桦叶,手捏叶柄,叶尖向上,让阳光透亮过叶片:“叔叔,你看!”奇妙的景象发生了,那树叶已与阳光浑然一体,一片金黄透亮,透过光线,那清晰可见的叶脉,分明是一棵小树在孩子的手中向上生长,那是阳光的遐想,是孩子的梦想。我深吸了一口酸奶,霎那间那山那水已在心中流过。

在神的自留地禾木,悠闲自在,心亦沉淀下来。老村山庄隔壁,巧遇正在挤牛奶的哈萨克大姐,她热情邀请我们去她家小木屋,共度古尔邦节。第二天西山观景台看日出归来早餐,记挂着哈萨克大姐相约那盆新鲜的牛奶,直接敲开了那扇木门,一阵清新甜美的风扑面而来,一位美丽的哈萨克少女正在热着牛奶,放假了的她从布尔津赶回禾木,她说与爸爸妈妈在一起,那节日的味道才特别浓。灶塘里的木柴噼噼啪啪地跳跃,火苗映在她的脸上,突然觉得,清晨禾木东山顶,那如痴如醉的日出,那阳光醉晕的云霞,是不是飘落在这美丽的脸庞?那袅袅轻盈,似雾炊烟,那缕缕思念,如烟薄雾,是不是汇聚成了禾木浓郁得化不开的乡愁?

赛里木湖,填满蓝色的乡愁,旅者水杯,盛满故园的月亮。一山的虫鸣,三两声犬吠,散落的毡房,漫湖的星光。我们在接待中心正急着找栖身之所,遇到了一个姑娘孑然一身,急急地向我打听住处,这里已是深夜,周围只有寂静与寒冷,还空留着灯火与星星。已离去的我们回头还是超载了她,因为实在是替她担心,她自甘肃只身来到这里,或为眷恋那“大西洋最后一滴眼泪”,或为了那刻骨铭心的蓝。后来在居民区内,姑娘独自下车离去,逐渐消失在深深的夜色里,她的心里或许就只有那洁白的毡房。第二天一大早,我们就守在湖的西岸,晨曦中,惊喜着还有蒲公英的陪伴,它用它的一生,守候着赛里木的日出日落,云卷云舒,只是为了那白绒绒的小伞,在阳光下升腾飞翔,湖边草地上,仅留下蒲公英的牵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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