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弄里的馄饨挑子

笔名抒情散文2022-03-30 20:21:040

儿时家乡的弄堂,幽深狭窄,人穿梭其间,一伸直两胳膊,指尖就能碰触到两边墙壁。每当夜暮降临,巷弄深处,不时会传来“嗒,嗒嗒”有节律的敲梆声,那种声音在弯曲寂静的巷道里传得很远……听起来格外显得清脆悠扬。其实生长在那个年代的人都知道,这是一个馄饨挑摊的梆声……

说起馄饨挑摊,看它的外型结构,堪称匠心巧思之作。它是由竹木材料做成,一头竹架上放置一只小炉子和木炭,另一头悬一个带抽屉的小柜,柜顶既做案板又可做餐桌,连接两头的是一个二米微拱的长型格柜。格柜分二层,分别放置馄饨皮和馅料。

馄饨现做现卖,所用炊具也很精致。上面用铜皮作煮锅,下面以木炭做燃料,烧出的东西特别可口。通常做馄饨需花五分钟时间。从擀皮、包馅、下料、调汤、出锅,全是一个人干完。做好的馄饨端上来,尝一口,让人感觉皮薄馅香,油少湯鲜,爽味滑口;特别是那热气飘溢的诱人鲜味,百嗅不厌。即使是一位饱餐而不思食欲的路过之人,也会禁不住驻足侧目,吆喝着来一碗……

小时候,每当夜晚听到敲梆声,我的心就会痒痒,拉着母亲,软磨硬缠地讨要了二毛钱,跑到摊铺,换回一碗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馄饨,也不怕烫着,口嘘着气,风卷残云般地囫囵吞噎,直至湯水见底才肯罢嘴。虽然抹嘴啧舌,打着饱嗝,还是觉得意犹未尽……

胡同巷弄的馄饨文化有着百年历史,做法也很有讲究,四个季节的侧重点有所不同,作用也不一样:譬如春天来临,万物生长,人与自然一样也是一个成长过程,此时人需要食物补充,馄饨用料以进食为主;夏天到了,天气炎热,如果喝一碗湯水,就能出一身淋漓大汗,体溫逐渐适应外界环境,此时身体讲究舒适感,馄饨做法以清淡湯水为主;秋天是一个万物收获的季节,各种美食美不胜收,吃一碗馄饨,即有清涤体内杂质,又能起到健身养护之用,馄饨以美味口感为主;冬天降临,北风呼啸,天冻地寒,喝一碗馄饨热湯,可以驱散寒意,馄饨重油用料,以补充热能为主。

几十年过去了,这种小吃的非遺文化,遭遇了现代变迁,现已荡然无存。尽管我们今天接触越来越多的美食,但没有一样超越前人。

回望少年那段时光,至今还时常梦到那个偎依在挑摊旁,狼吞虎咽的童趣故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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